古风故事美人面

文:王廿

图:网络

(壹)正妻

美人面孔,宜喜宜嗔。

要说这吴郡的美人,怕是无人能抵得过林长史家中的掌珠,林小姐闺名毓秀,生得副闭月羞花貌,真真是钟灵毓秀之地才能养出的人物。

二八佳人,正是说媒选亲的时候,林府的门槛都要被说亲的媒婆给踩烂了。

终于,林长史定下了吴郡李氏的儿郎季平。

说来也是有缘分在的,李家是郡望之族,世代钟鸣鼎食,是极守礼的人家,林长史当年也是得了李家太爷的提携,才能品评中正,仕途畅达。

林毓秀和李季平亦是自幼相识,在扮家家酒的年纪,小季平就曾说过,“林家妹妹生得这般好看,待吾长大,定要娶她做新娘子。”这稚语也曾惹得两家的祖母好一阵哄笑,如今这话倒也成真了,林氏女终成李家妇。

年少夫妻,总是恩爱和美。初次拜见公婆,林毓秀会在打扮得宜后,轻轻地问李季平一句,“夫君,妾的眉画的浓淡可合时兴?”

偶遇婆母要摆架子、立规矩,林毓秀亦会顺着家姑,布菜倒茶,无有不依的。有时罚得狠了,李季平要去母亲面前求情,可林毓秀总会拦住,并言“侍奉婆母,是儿媳应尽的本分,夫君若去言语,只怕不是帮妾,反而会让母亲伤心。”

从那以后,两人对待李夫人愈发地好,来往的宾客无不艳羡李夫人,说她是有福之人,儿子儿媳都是极纯孝的。李夫人便也不再为难林毓秀,还放了管家权,说是让孩子历练历练,这李家迟早是要交到他们手中的。

待管家之后,林毓秀一应变动还是会先请示婆母,她定立家规,核对账本、巡查庄子,揪出来欺压佃户的庄头,得了阖府上下的赞誉。

李家二子五女,季平是长子,幼弟还小,另几位妹妹也都是待字闺中。作为长嫂,下悌兄弟,友爱小姑,林毓秀都是做得的。连李季平都不免吃味,说道“娘子这一颗心呀,分成了好多瓣,颂平和蕴芳、蕴华他们在娘子心中的份量只怕比为夫都多出许多来。”林毓秀也只是报之无奈一笑。

(贰)外室

按说有了这样一位如花似玉,贤淑得体的娘子,李季平合该好好守着才是,可他却另养着一宅,是为外室。

这女子姓徐名唤青青,本是个浣衣女,家住鹿鸣山下的临溪村,父亲早逝,母亲拉扯着他们姐弟二人长大,靠着给人浆洗缝补为生。

四年前,李季平前往鹿鸣山书院求学,学府之地,自不能再如家中般有仆从伺候,日常起居还好,可这洗衣缝补,却是难住了他,幸而同窗告知他个偷懒的方法,休课之日,他们将换洗衣物打包,带至山下的临溪村,那里专有浣衣妇人,可以代洗衣物,一件两个铜钱,对他们来说自然是九牛一毛。

就这样,他遇到了在河边浣衣的徐青青,未出阁的女孩本不便抛头露面,可耐不住家计艰难,她是替母亲来做活的。

徐青青生得清秀可人,尤其是那双如水的眸子,含羞带怯,就算身着荆钗布裙也难掩其姿色。

如果说林毓秀的美如馥郁牡丹,有大家闺秀的风范,那么徐青青的美就像是夏日的莲花,有天然去雕饰的清爽。

榆林巷的徐宅,徐青青已住了两年了,还记得那日母亲为了给兄弟讨一房媳妇,狠心将自己卖入青楼,幸好李郎出面,为自己脱了贱籍,赎了身,还买了处宅子给自己住。

“大娘子,您还在这儿望呢,快喝盏茶,歇歇眼吧。”孙婆子是李季平特意买来看顾徐青青的,她看徐青青整日得在这廊下盼着,便忍不住劝说。

“唉,李郎今日怕也不会来了,我们进去吧。”徐青青也知道,自己是外面养的,虽说这里的仆人都还客气,称自己为大娘子,可是她明白的,李家真正的主母是住在积英巷的府里的,并不是自己。

她也听过这吴郡的坊间传闻,说李家少夫人贤惠能干,讨得了婆母欢心,顺得了夫君心意。

入府做妾,她不是没想过,但她知道,李郎是不会应允的。不管是为了他在外的名声,还是对妻子林氏的情分。

盼了十日,李季平骑马而来,徐青青自然难掩欢喜,对着镜子理了理妆发,便提起裙裾迈过前门,早早得在院里等候。

“李郎可算是想起奴家了,这些时日可是愁煞人了。”徐青青接过李季平递过来的披风,便顺势倒入他的怀中,附在李季平的耳畔私语。

“可人儿,咱们进去聊。”李季平揽着徐青青,爽朗地笑着说。

(叁)贵妾

积英巷,榆林巷。一个秀外慧中的妻子,一个楚楚动人的情人。李季平也算是享得齐人之福,可人心贪婪,他还是觉得这两个女人都少了些什么。

适逢族中的堂兄到吴郡祭祖,李季平这才得知当年那个一心习武的毛头小子如今在江湖上已然赫赫有名了。

李怀平拜在了雁荡山公孙先生门下,得师父真传,习得了一身好武艺。

二人商定,动身前往蜀地游历一番,林毓秀自不免担心,劝说夫君仔细考虑。可公爹却说,“好男儿当走四方,况且怀平在外闯荡多年,有他看顾,自不会有事。”

思忖一番,林毓秀便也放行了。“夫君在外要记得天凉加衣,蜀地潮湿,蛇虫鼠蚁之类犹多,妾已备足了药物,都在这个匣子里了,还有跟着的小厮,也换了个会武的,如此……”

林毓秀边理着行李,边嘱咐着,“好了,娘子都说了好半晌了,还不快歇歇。”李季平打断了林毓秀的话,往她的手里塞了一杯新酿的果酒。

蜀中多雨,山路也极险峻,李季平虽然自小也跟过师傅练过武,可养尊处优惯了,连续几天下来,脚磨出了泡,背上也出了红疹子。

“怀平兄,还有多少路途才能到昭华涧?”李季平此行不止为了游历,更是早就听闻蜀中昭华涧内有仙草,可治百病,想要一睹,看看是否为真。

“按着《奇闻录》中所言,应是越过此山,再过一瀑布,便可到了。”李怀平侧着身子,伸手拉了走在后面的季平一把,望着前路,对季平说。

走了不多时,天空霎时昏暗了起来,狂风大作,瓢泼大雨迎面而来,李季平二人也迷了方向,只得带着随从原路返回,先到山洞里避避雨。

望着山洞外如注的雨水,一行人不免感叹天公不作美,只得先拢把火,把外衣先烘干。

休整了一晚,翌日天亮,李季平等便说定动身起行,可刚到洞外,就看到地面上匍匐着十数条赤眼蛇,正朝着他们吐出长长的信子。

“怀平兄,快些拿雄黄粉出来。”李季平也吓得慌了神,刚好想起毓秀为他备了药粉,便着急地对身后的怀平说。

可翻遍包裹,却没找到那罐粉末,“糟了,昨日匆忙赶来山洞避雨,装有药粉的包袱怕是遗落在山腰了。”李怀平猛地想起。

正在众人愁眉莫展之际,一阵笛声传来,那些蛇顿时改换了方向,不再朝着山洞前进,反而爬向了笛声传来的地方。

笛声渐弥,只见一个男生女相的侠士持笛走来,一袭灰色衣衫,如墨的长发用一支木簪高高束起,另有一缕头发随风散在额前,倒是多了几分江湖人的英气潇洒。

“多谢义士出手相救。”李季平向前一步,拱手答谢。

“我可不是救你。”那侠士用笛子指了一下李季平,便绕过了他,来到李怀平面前,说了句,“师兄。”

怀平也甚是疑惑,自己何时有了个会驱蛇术的师弟了,待他仔细一瞧,才发觉到这是自己的小师妹。

“好啊,你这小丫头,扮起男装来倒像是那么回事,师兄我都认不出来了。”李怀平轻轻敲了侠女的额头一下,面带宠溺地说道。

这侠女名叫花素素,也是公孙先生门下的弟子,不爱修习武功,只钻研制药制毒之道。

李怀平向季平一干人介绍了师妹花素素,并言寻仙草路途漫漫,不若带着素素一同前往,或有助益。

一行人起身出发,花素素酷爱制药,对昭华涧的仙草传闻自也是知晓的,她告诉怀平,古书记载恐怕有误,自己前几年也尝试过按书中方法找寻,可最终却徒劳而归。

前几日,花素素在青云居士那里得知,仙草许是藏于瀑布崖顶,历百年而生,又经百年而枯,如今刚好是仙草常青之世。

众人得了好消息,自然欢喜。这一路上,李季平常讲些前代文人游历蜀地的经历,兴到浓时,他还提笔写下来几篇诗文,这是花素素从未遇到过的男子。

花素素是个孤儿,被公孙先生从乞丐堆里捡回了山上,先生无子嗣,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

可是山中的师兄弟们,皆是粗豪的武夫,后来走江湖,多见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或者庸碌无为的贩夫走卒,如今遇到这个吟诗弄文的玉面郎君,倒是新奇有趣得很。

李季平也是从没有见过花素素这样的江湖女儿,无半分娇气,样貌也是灿若春华,英气逼人。

两人暗生情愫,李怀平看在眼里,但也不愿戳破,行至栖霞瀑的前一晚,怀平问,“季平贤弟可莫要忘记家中还有娇妻在等啊,前日信鹰带来弟妹有孕的消息,你可莫要负了佳人。”

“怀平兄说什么呢?毓秀有孕,全家人自是高兴的,况且她是个最贤惠的人,怎会有市井妇人那种妒忌之心呢?”李季平拍了拍怀平的肩膀,说完话后便去寻花素素谈诗去了。

仙草自然是找到了,只不过与古书记载略有不同,之前他们一直以为只是株常青的草,没想到这仙草一株五束,叶片分为三瓣,通体在光照下呈紫色,在暗夜里又会发出幽蓝的微光。

(肆)幻灭

众人采得了仙草,便启程归家。自然,李季平也带回了花素素。

李季平承诺了,要给素素贵妾的名分。他也知道,这样做恐会惹得林毓秀不高兴,可他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他只明白现下,自己爱花素素要远多于有孕的正妻和养在外面的徐氏。

车队在一个月后,缓缓驶向了吴郡积英巷的李府,李夫人和林毓秀一早便在前院等候着,盼着游子回来,一家团圆。

李季平进门先拜见了母亲,母子两人叙话良久,林毓秀才起身和季平说了话,“夫君在外已近两月,蜀地一行不易,夫君也清减了好些。”

看着林毓秀微微隆起的小腹,李季平欢喜之余也不忘提醒,“娘子在家也劳累了,如今为我李家开枝散叶,吾心甚慰,久站伤身,还是坐在软榻上吧。”

寒暄过后,李季平还是向李夫人介绍了花素素,并言三日后便是个极好的日子,可纳素素进门。

“娘子意下如何?”李季平望向坐在一侧的林毓秀,温声问道,只不过他的语气是不容反驳的。

林毓秀似已做好了准备,并不见半分惊恐神色,“如此也好啊,适才忙着叙话,也忘了告知官人,清芬轩里的徐姨娘亦有孕三月,如今花妹妹进门,家里姐妹们便更热闹了。”

林毓秀笑颜如画,慢条斯理地说着,还不忘走过来拉起花素素的手,直言这位妹妹果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徐姨娘?什么时候的事?”李季平也反应过来了,怕是趁着自己不在家,榆林巷的徐青青被家中发现了。

“要是妾不把徐姨娘接回来,夫君还要金屋藏娇多久呢?”林毓秀见李季平发问,便扭过头对他说,“也是妾没顾虑周全,只是徐妹妹已有身孕,实在不便在外住了,便请示了母亲,把她接回了家中,如今一应吃食,都是和妾一样的。”

李夫人也来附和,“是啊,毓秀真是个贤淑得体的,对徐氏也是多番照应,来年我们李家可就要添两个孙辈了。”

见母亲和林毓秀都是高高兴兴的,李季平便也放下了心,如此也好,一次纳两妾,便也不用再愁徐氏的身份问题了。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林毓秀和徐青青有孕,李季平自然有更多的时间来陪花素素,只不过素素来自江湖,对府里的规矩不太适应,李母自然看不惯她的野丫头作派,矛盾当然是少不了的。

林毓秀做足了正妻的大度宽容,细心照顾徐青青安胎,还不忘在李母面前为花素素美言。

可不幸还是发生了,徐氏的孩子没了,因为已怀了五个月,这样一遭罪下来,徐青青的身子也不中用了,只怕再怀孕就难了。

清芬轩里,徐青青伏在李季平的怀中痛哭,“李郎可要为我们的孩儿报仇啊,花素素那个贱人,她罪孽深重,奴家要她为孩儿偿命。”

李季平虽也知道这事是花素素的错,可若不是徐青青言语嘲讽,素素也不会误掷了暗镖,“花氏是习武之人,那暗镖只是她想吓唬你一下,并非真的要伤人,若不是你胆小害怕,怎会失足从阶上跌落?”

“李郎,你是在怨奴家吗?失去孩儿的是我啊,你还在为那毒妇说话?”徐青青怒气冲冲,说话已然上气不接下气。

这件事李季平想的是不了了之,可李母却早就想整顿家风,收拾花素素了。

家祠内,花素素跪在堂下。

“罪妇花氏,忌妒成性,致使家中子嗣亏损,杖五十。”李母坐在堂上,令管事婆子施家法。

李季平自然不愿花素素受罚,他恳求李母,“母亲,素素好歹是个女儿身,这五十棍下去可怎么得了?”

“你若再求情,就加十棍。”李母不想听儿子请求,便使了个眼色,让家丁把李季平拉走了。

五十杖下去,自然是血肉模糊,花素素本来以为遇到了可以给她安稳生活的良人,可这府中的规矩束缚,妻妾纠缠,还有那面甜心苦的婆母,她受够了。

养好了伤,花素素走了,只留下一封诀别书信,里面字迹别扭,写着李季平教给她的一句诗: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花素素离开后,李季平发了疯似的寻找,向堂兄李怀平打听下落无果,前往雁荡山公孙先生处也没有音信。

后来,林毓秀一朝分娩,却产下了死胎,查清缘由,竟是徐青青在催产药里下了毒,那碗药可使产妇和胎儿同时丧命,幸得杏林圣手陈大夫在李府做客,这才救下了林毓秀的性命。

李季平怒扇了徐青青一巴掌,质问道,“你才是真正的毒妇,逼走了素素,如今更是谋害嫡长孙,是谁给你的胆子?”

徐青青落下了一行泪,惨笑道,“我也明白了,这天底下最负心薄幸的人,便是李郎,夫人的孩子没了,你便如此伤心,那我们的孩儿呢?他就如此可有可无吗?”

李季平看着曾经柔弱可人的徐青青变成现在这般面目可憎的样子,竟一时语塞。

“是啊,李郎你从来都把我当做个可有可无的物件,我跟了你五年,也不见你把我接回家中,给个名分,那花素素你才认识多久啊,萍水相逢,你便急着纳她做贵妾?”徐青青也不想再装下去,索性就撕破了脸面。

李季平看着地上如同疯妇一般的徐青青,半分也不愿再怜惜她,“我是负了你,可毓秀待你极好,你怎能狠地下心,去伤她腹中之子啊。”

徐青青轻哼一声,不屑地笑着说,“夫人是大家闺秀,有容人雅量,我本来在榆林巷住得好好的,谁需要她假殷勤来接我入府,要不是进了这李府,我的孩子早已降生了。”

徐青青见李季平要起身离去,便抹了眼泪,正色说,“忘了告诉你,那催产汤里的毒药,是我在花素素房中得的,她跟我说过,那药粉的毒性甚烈,一点点就能要人性命,现在好了,你最心心念念的女子,她用暗镖杀了你的庶长子,现在还是她的毒药,害了你的嫡子。李郎,你高兴吗?”

(伍)迷局

李季平不明白,为何上天要这样对待他,明明一年之前,自己还有着最让人羡慕的家庭,贤妻、美妾,还有即将来临的稚子,如今怎变成这般地步?

李季平气急攻心,一口浓血喷了出来,整个人直直得昏倒在地。

一个月后,静兰阁正屋内,李季平睁开了眼,虽然视线模糊,可他能感觉到林毓秀用帕子抹着眼泪,李母和一众兄弟姐妹站在床前。

“陈医家可真神了,他说了大哥今日会醒,果然,大哥的病可算是好了。”说这话的是李季平的二妹李蕴芳。

“是呀,芳丫头这可放心了吧?”林毓秀笑着说。

“是大嫂嫂安心了才是。”蕴芳拉过林毓秀的手,宽慰她说。

李季平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不免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伤心事,他挣扎着要起身,“怀平兄,你师妹呢?可有音信了?”

李季平心里还是记挂着花素素,他忙抓住李怀平的胳膊,问起蜀中的消息来。

“季平,你是病糊涂了吗?什么师妹啊?我们雁荡山只收男徒弟的。”李怀平十分不解地看着季平。

“素素,花素素啊,你怎么会不知道?咱们在蜀中相遇,她还帮车队驱蛇,你忘记了?”李季平以为怀平在搪塞他,忙解释说。

“这病得真不轻,贤弟,你怕是不记得了,咱们刚要启程到蜀地,你便邪风入体,得了风寒,这一病就是一月。”李怀平拿了软枕让季平靠着,还帮他正了正身子。

李季平见怀平不愿告知他花素素的下落,便将目光投向了林毓秀,“娘子,你总是知道的吧?你可是喝了素素敬的妾室茶的。”

林毓秀也是一脸茫然,“夫君所言的花娘子,妾实在不认识啊。”

李季平心里也不免犯了嘀咕,他见毓秀和怀平的言语神色都不像作假,怎的府中人都不知有过花素素这个人了呢?

他想起林毓秀刚小产,这才问起,“毓秀你刚小月,也该歇歇,徐姨娘的事都处理好了吧?她这个毒妇,府中是不能再留了。”

林毓秀蹙了眉,用手摸了摸李季平的额头,“夫君烧糊涂了,妾何时小产了?还有府中何时有了徐姨娘,你我刚成婚一载,夫君便想着纳妾了?”

李季平被他们的话绕得发晕,打发了林毓秀和李怀平等人出去,只留下了蕴芳在屋里,他知道这小丫头心思恪纯,必不会欺瞒他。

可问了一遭,还是府中并未有过徐姨娘,他也并没有随李怀平入蜀,自然也无法结识江湖侠女花素素。

难道这就只是一场幻梦?

(陆)梦醒

前院堂屋内,李母端坐在椅子上,“毓秀、怀平,你们可要记住了,这府中从未有过徐氏和花氏这两个人,在季平面前可千万要小心说话。”

林毓秀走至李母身旁,递给她适才落在静兰阁的佛珠,“儿媳省得的,夫君好不容易醒转,自然不能再受刺激了。”

坐在一侧的李怀平也说,“这次是小侄思虑不周,令季平贤弟得病,也让婶母忧心了。”

“你是个好孩子,只是这情缘难料,谁能想到季平对那花氏如此用心呢?”李母见李怀平自责,不免要宽解他几句。

“还有毓秀你,受委屈了,刚失了孩子,还得强撑着精神来照顾大郎,这家以后,你做主母,为娘是放心了。”李母经此一事,实在是看到了她这个儿媳的好处,对毓秀倒也生出了几分舐犊之情。

府里上下都瞒得严严实实,李季平倒也相信了花素素只是他在这一场幻梦里邂逅的女子。

榆林巷他也去过了,只不过已没了徐青青的身影,孙婆子说李季平重病这一月,药石无医,府中已挂起了白幡做冲喜之用,徐氏自也听说了,所以她便收拾了细软,另投在青楼时的恩客惠州田大人的房内了。

至此,李季平疑心尽消了,但他经此一梦,似也看清了这美人多面,前一刻还是温婉佳人,下一刻就会变成心如蛇蝎的毒妇人。

妻子林毓秀便很好,一直都是那样的贤良淑德,可是否毓秀也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这他无从得知,想来一梦浮生,若林毓秀这辈子只以如今这一面示人,那他李季平也可以做到夫妇伉俪,恩爱不相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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