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八轮试镜,九岁的姑娘憨娇可人,走入荧屏深处流连忘返,心中唯有雀跃欢喜。
那一对劳燕分飞的父母,读的是剑桥法学,以律政安身立命,夭折了一段爱情,却不曾怠慢爱女天资。
老天爷手把刻刀,天赐容颜是上帝的礼物。
富裕家庭出身,连口音都带着抑扬顿挫。
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艾玛?沃特森只恨出名是太早。
八部电影,一个角色,艾玛?沃特森给了“赫敏?格兰杰”绝世的容貌,“赫敏?格兰杰”给了艾玛?沃特森一生的荣耀。
她太漂亮了,漂亮的不像原著,漂亮的让好莱坞不管她像不像原著。
那年HP电影完结,她哭成泪人,从懵懂孩童到婀娜少女,十年前走入片场的邻家少女,十年后走出片场已是倾国倾城,披头士、贝克汉姆之后,垂垂老矣的英帝国诞生了绽放夜空的星光。
那年HP电影完结,全世界粉丝哭成泪人,从孩提年少到医生、律师或者杀人犯,完结的不是电影,而是一代人的回忆。每一个孩子都曾坚信,11岁那年霍格沃兹寄丢了属于他的信。
她是电影明星,17岁拿好莱坞顶薪片酬。
她是女巫赫敏,手印和魔杖一起印在星光大道。
她是学霸淑媛,全A成绩读常春藤名校。
她是时尚大咖,“老佛爷”卡尔?拉格斐的忘年至交。
她也是文艺才女,每到一处最爱看展买画,在布朗大学拿文学学位。
她唯独不是她自己。
她征服傲慢的英国人,却唯独征服不了傲慢的自己。
剪短了头发,想做镁光灯后的自己。
年少实现财务自由,每一部新戏都希望找到自己。
“我不是赫敏。”——她不能永远是赫敏。
十六年白驹过隙,乖巧的萝莉长成美艳的女星,倾倒众生。
六年寻觅本我,风情才女站在联合国的讲台,挥斥方遒。
这些年,她可以日进斗金做最昂贵的花瓶,却选择接越来越深刻晦涩的作品。
这些年,她可以天经地义金迷纸醉,却偏要皈依艺术,英法混血的骨子里是莎士比亚和毕加索的余脉犹存。
这些年,她遇见爱情又告别爱情,去谈恋爱,而不是仅仅是去做爱。
她澄清和王子的绯闻,说女孩不需要王子也可以是公主。
全球最美容颜,她从未跌出前列。
一不留神,她已风华绝代。
然而,即便她已经站在联合国里,对着全球政要演讲。
人们依然称呼她为那个“赫敏”。
就像伊丽莎白?泰勒说的,连初吻都不属于自己,而是发生在戏里。
她最喜欢的电影是《诺丁山》,讲女星渴望爱情的故事。
安东尼?霍普金斯演完《沉默的羔羊》里食人的狂魔,坐在饭店用餐吓得邻桌老太报警。人角合一,这本是演员的最高荣耀。
但惧怕厌恶都可以交织,偏偏是喜爱经不住混淆。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身边的男人要的是自己,还是赫敏?
真实的她赋予了虚构的她一张脸,共享一面容颜,灵魂能否分割?
看来,寻求本我的蜿蜒曲径上,艾玛?沃特森还有路要走,但她毕竟内心清晰——本我不能为外界所模糊。
迷雾犹在,但灯塔已燃。
可惜,身处整形圈,方觉这样能窥见灯塔的姑娘亦是少数。
多少女孩拿着某A某冰某幂的照片,语气中满是狂热:就把我整成这个样子。
拥有了她们的脸,就能抚慰丢失自我的怅然?
饮鸩止渴,纵然活下去,也是一路沦为怪物。
整形是让人变成更好的自己,而不是变得不是自己。
人,生而独特,世间不该有相同的容貌。
即便整形技术足矣乱真,整得了你眉眼鼻唇,又如何整得出你本我的灵魂。
有女炫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眼同鼻同医生。
做出同眼同鼻的医生,与流水线上的螺丝机器何异?
医生若是流水线,美人也就成了工业品,货物而已。
走在寻求美的道路上,却不知不觉将自己物化,整形角度看不过,审美角度亦看不过。
整形医生不是器械材料商,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又何来两片相张相同的面孔。
呆板的工业文明已经圈养了我们的肉身,别再收割我们的灵魂。
姑娘,你若是来找我,我能把你变得更漂亮,但休想让我把你变成另一人。
文案:胖马驹
编辑:木木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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