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科与白癜风患者心心相印 http://www.dashoubi.org/news/hqsy/2019-06-07/87338.html
西雁传媒报年第期总第期
联系电话投稿QQ甘肃教育学院求学记
李延福
——今年是兰州文理学院(兰州文理学院前身为甘肃教育学院甘肃联合大学)建校七十周年,谨以此文献给我的母校和尊敬的老师们!一九九四年七月,我实现了上大学的美好夙愿。经学校和县教育局批准,我参加了这一年的成人高考,以较好的成绩被甘肃教育学院中文系录取,然后又同县教育局签订合同书,带薪离职进修,学制两年。这样,我过而立之年后,以三十五岁高龄成了这所我省教师再培养的摇篮中一名老学员。这之前,我一直为没有上大学而“耿耿于怀”,自一九八零年师范毕业到党岘中学任教,一直想着进修一回,但由于种种原因,几次申请几次被驳回。怀揣梦想的我为做一名合格的中学教师,参加了这样那样的考试,什么教材教法过关考试啦,中学教师《专业合格证》考试啦,红本本领了几个,但心里总是不踏实。机会终于来了,这一年王寿山调任党岘中学校长,他痛快的答应了我的进修要求,我又发奋复习了一回,终于如愿以偿。拿到入学通知书,喜忧参半,一边是离职进修,一边是沉重的家庭负担。上有年过八旬的老父亲,下有年幼的几个孩子,还有近三十亩薄田。家里的一切全交给了妻子。加之一九九五年会宁遇到了六十几年未遇的大旱,家里粮食短缺,每斤玉米八角六,每斤小麦一元多,而我的工资每月三百三十元,一个萝卜八头切,一月下来能剩几块钱,杯水车薪。这里我要特别感谢这位贤惠善良,勤劳厚道的妻子,是她含辛茹苦忍劳忍怨,支持我完成了学业,我的毕业证有我的一半也有她的一半。好了,少哭穷,说正事。甘肃教育学院像一个弃儿被丢落在雁滩北面滩的黄河边,孤零零几栋楼房,静悄悄远离城嚣。通往兰州市区的道路坎坷不平,晴天一身灰,雨天两脚泥。交通工具除了三几辆校车,就是人力黄包。黄包车夫比祥子的进步是骑在车上用脚蹬。但这里藏龙卧虎,是学习知识的好去处。甘教院师资力量雄厚,尤其是中文系,人才薈萃,名师如流。我被分到九四专科班,班主任武亚玲,同学们亲昵地称武大嫂,她瘦高个头,不刻意打扮,朴素大方。上《现代文学》,课备的很扎实,黑板上很少写字,紧盯讲义,一口气几十页,笔记做的人手臂发麻。现代文学的三个阶段,七大家:鲁迅,郭沫若,巴金,曹禺,老舍,茅盾,赵树理。《雷雨》条分缕析,鞭辟入里。梁华芾,电影演员出身,教授《中国古典文学》(先秦部分),梁老浓眉大眼,脸面楞角分明,线条清楚,虽年过半百,但风度尤存,气质高雅。“断竹,续竹,飞土,逐宍。”我知道了我国最早的诗歌。“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时间过去了几千年,人情如此,人性如此!郭自强,笔名郭外岑,教授。任《中国古典文学》(两汉,魏晋,南北朝部分)郭教授讲了他研究课题“意象文艺”,并将发表在国家权威杂志《文艺理论》上的论文读给我们听。讲“心物同一”将象化为意,将意化为象“,看则写景,实则抒情。汉赋,乐府诗歌,魏晋玄学,”建安七子“,”竹林七仙”。司马迁,陶渊明“固穷以济志,不委曲而累己“,儒家的操守和道家的精神对我影响很大。富康年,读研师从兰大《李白研究》主编林家英教授,真正学富五车。三十岁出头,中等身材,黑红脸膛,表情严峻。(富老师后来出任《读者》社长,总编辑。)教授我们《中国古典文学》(隋,唐,五代十国部分)很少看讲义,边讲边写,旁征博引,从诗歌到散文到传奇小说到词再到变文。讲李白,豪放无羁,不事权贵;说杜甫,沉郁顿挫,诗体为后人开无限法门。核桃大小字迹满满当当一黑板,板书清秀隽逸。《写作》也由富老师讲,从材料,主题,结构再到各种文体的写作,“凤头猪肚豹尾”的内容特色,至今记忆清楚。王人恩,副教授,中文系代主任。(孙绿江主任赴日本进修)教《中国古典文学》(宋元明清部分),王老师对《红楼梦》的研究有很深的造诣。讲《红楼梦》,口若悬河,眉飞色舞,就像和其中人物对话,书中人物形神毕现,对其艺术特色的分析更是精到准确。《中国当代文学》由王源老师讲,她从学校毕业不久,上课一丝不苟。从十七年文学到“文革十年”的样板戏再到新时期文学。主要讲红色经典。《甘肃文学》《敦煌文学》由王金寿老师主讲,王老师讲课激情飞扬,唾沫四溅声如吼,板上书字大如斗。秦嘉,徐淑夫妇诗人,不但诗写得好,爱情故事很动人。敦煌学让人骄傲,也使人愤慨。骄傲的是祖先创造了享誉世界的灿烂文化,愤慨的是外国列强对宝窟的再三掠夺。我们现在研究敦煌学还要跑到外国的博物馆里查资料。《外国文学》由马晖老师讲,马老师有一副敦厚的身材,像贾玲,属女汉子式的人物。由于之前我阅读了大量的外国小说,学起这门课轻车熟路,特别喜欢。从古代到中古到文艺复兴到古典主义到启蒙主义到浪漫主义到批判现实主义再到马尔克斯的超现实主义,外国文学像条汹涌澎湃的大河,从远方奔腾而来,各个国家的文学就像千万条支流共创辉煌。张淑敏老师像邢质斌,具有东方女性特有的典雅美,善良贤淑。她教《现代汉语》,是黄伯荣的学生。她把枯燥单调的课上得生动活波。记得一次,上课时坐在我后面的会宁学员杨建雄突发哮喘,她拿自医院急救。她说会宁方言,有时句末语音的长短可以表达不同含义。如,“偶达”表示距离近,“偶——达”则说明距离远。《古代汉语》由姚冠群副教授主讲。姚教授能近花甲,精神钁烁,西装革履,红领带格外显眼。还是舞会上的明星,舞资舒展,舞步优美。《古代汉语》讲得通俗易懂。历史故事更吸引人。李幼苏教《文学的基本原理》,学校发的教材不用,卖给由他主编的教材,上课讲几分钟便坐下来思考问题,写文章,不时为评不上教授发牢骚,他说,大学里评正教授像选皇后,评副教授就是选妃嫔。苏玉林,回族,河南人。《中学教育学》讲得很好,把大篇章节能背下来,讲课间歇还不时唱几段豫剧。豆红建刚从师大毕业,上《中学心理学》,课讲的很好的。丁胜利,山东人,教《哲学》《中国革命史》,他把部分教材内容背得滚瓜烂熟。他说,文革其间,他在会宁下乡住在汉岔一个老乡家里,炕上光席,席簚扎进肉里,问,你们会宁人现在睡觉穿内衣吗。《逻辑学》老师我记不得其名,只记得讲假言判断及其推理,举例:文革其间下乡劳动,一次午间,邻居的孩子正端着碗吃饭,他的儿子饿了,也想吃,出于自尊,说:“我家烟囱里也冒烟着哩。”复合判断及其推理就这样明了化。《思想政治》课的老师我也忘了名字,他说他是考上佛学研究生没有去上。上课点名很及时。还有体育课,照样考核,对体育不特长的我压力很大,但好,没有挂科。足球,篮球,排球,乒乓球,田径,太极拳,老师上得很认真。好了,说了老师和教学再谈谈听讲座。在甘教院的两年里,课外讲座听了多次,但印象最深的有三次。首先是兰州大学教授林家英的李白诗歌欣赏。她是五十年代支援大西北的知识分子,福州人,《李白研究》的作者。她说她喜欢兰州,特别是冬天的暖气。讲课真正的大家风范。讲李白,愤世嫉俗,蔑视一切,追求绝对自由,儒,仙,侠集于一身,痛苦一生,讲他诗歌积极浪漫主义的艺术特色。坐着讲,不时起身在黑板上写下几个潇洒漂亮的大字,引人眼球,她的弟子富康年站在一边毕恭毕敬擦黑板。另外就是台湾高等商业专科学校校长高震东的讲座。高在大陆很有影响,《光明日报》还载文介绍过他。他的讲座给我的印象是:他爱国,他说,台湾人不承认蒙古独立,金鸡版图的脊背应该凸起。他们完全沿袭中国传统儒家教育思想教育学生,学生师长带徒弟,师弟犯错,杖则师长。他讲,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他的学生用牙刷,毛巾擦拭厕所,培养学生一丝不苟大公无私的品质。他讲人应该长幼有序,他是他父亲年过六十生的独子,但吃饭时,他坐在父亲下手的小饭桌上,经常啃父亲吃剩的骨头。父亲对他严厉有加。他学校很有名气,不但在台湾,还在欧美。学生待毕业就被各大航空公司签订一空。我想大陆为何一边企业出现用工荒,一边众多的高职生签不到工作。还有省委党校教授范鹏,他以研究党建为主,讲座内容离不开党史。甘教院还举行运动会和文艺演出,精彩纷呈。来自会宁党岘中学的九五级学员李彦龙获得过一万米长跑冠军。也是会宁党岘籍九三籍学员吕兴民在文艺晚会上大展才华,享誉全校。这里的学员都是通过参加成人高考而录取的,除一部分是应届高中生外,大部分是已婚的中小学老师。当了十几年老师又转换角色当学生,即新鲜又认真,除了上课听讲座外,就是到图书馆阅读。我有多年来养成读报的习惯,必须浏览的报纸有《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甘肃日报》。还阅读了大量的中外名著,包括小说,散文,诗歌,人物传记。另外涉猎了有关历史,哲学,宗教,艺术方面的书籍。这为我以后二十几年当娃娃王,养家糊口,积攒了一点本钱。以下再说说生活方面的事。学校远离闹市区,文化生活贫乏,一部分学员便交了十元学费学跳舞,课余尤其是晚上,宿舍除了我看书听秦腔,天水的赵满盈躺在床上想心事外,其余会宁韩集杨建雄,陇西杜迅,景泰白学究,天祝田积山,民勤余建全都去学跳舞或跳舞去了。还有一部分人忙于谈恋爱或婚外恋爱,黄河岸边的优美环境为他们提供了天然的求爱乐园,谁要大家都是凡夫俗子呢。一到春秋季节,校园环境优美宜人。北边涛涛黄河向东流,宽阔的河面上横亘一条铁索,一艘铁皮船悠悠地来,悠悠地去,迎来送往,为忙忙碌碌奔波生计的人摆渡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傍晚,夕阳西下,如巧遇有火车像黑色的百足虫“吭哧,吭哧”慢慢从河对岸青白石包兰线驶过,构成一幅西部特有的画面。学校其余三面被果园,菜园,鱼塘所包围。春日里,桃花嫣红,绿草成茵,柳叶初剪。“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彤彩灼春融。”秋天,则硕果累累,瓜菜飘香。进修其间的生活是艰苦的,我上不起食堂,从家里拿来面粉和洋芋在宿舍用煤油炉子炖着吃。学校不准在宿舍做饭,隔三差五便有学生会的人突击检查。一次我的煤油炉被没收,放在二楼楼管的阳台上,我们在四楼像钓鱼一一样钓上来,重新启用。节假日,我们便坐了校车去市区游逛和购物。去的次数最多的地方是东方红广场,亚欧商厦,中山桥,五泉山,白塔山。下午,坐在飞天商场门前的台阶上等校车,车一来,大家便撇开斯文于不顾,突显国人的本来面目,一涌而上挤到车门前,引来路人多蔑视。最难忘的是这期间,我的儿女们,除儿子年龄小未上学外,其余几个孩子都读书了,他们经常给我写信,汇报学习玩耍情况,所谓的信,其实大多是画画,包括儿子也在画,信纸上画满了他们想像中最美好的图象,娃娃在笑,太阳在笑,花草树木在笑,天上飞的鸟儿也在笑。二零一四年夏,时隔二十几年,我从白银乘车经青白石远眺甘教院,由甘肃联合大学到现在的兰州文理学院,虽几经美容打扮,但难脱原来的面貌,栋栋低矮的楼房湮没在周围的高楼大厦之中,已不再是夕日弃儿的形象,而成了众星捧月般的公主。祝愿我的母校为祖国培养更多的优秀人才,祝愿我的尊师们寿比南山,福如东海。李延福